周春芽小傳1955年春生于重慶,故得名“春芽”。1977年考入四川美術學院繪畫系,專業是版畫。1981年憑油畫《藏族新一代》獲得第二屆全國青年美展二等獎。1982年從川美畢業后成為成都畫院專職畫家。1986年赴德國留學,1988年年底從卡塞爾綜合大學美術學院自由藝術系畢業,1989年1月回國。現居成都,任四川省美協副主席、成都畫院副院長等職。
代表作有《綠狗》、《太湖石》、《紅人》、《桃花》等,在國際、國內多次舉辦個展、聯展,是中國當代藝術的領軍人物。我不懂畫。但周春芽的桃花看了真的讓我歡喜——燦爛,舒服,中國。我們美術總監見我喜歡桃花,大喜,說:“這回你算看懂了。這才是繪畫啊!繪畫就要畫自己的生活啊!
那些是什么?海報!海報是畫嗎?”我將信將疑。美術總監繼續鼓噪:“一個藝術家的作品背后是他的生活狀態和生活態度。春芽的桃花最典型地體現了這一點!”這話我信。“藝術家最終還是要有自己的語言”封:今天我們是一個“超級組合”來采訪你哈——我,美術總監傅沙,首席攝影張海兒。我不懂畫,他們倆懂。
上個星期我和傅沙去云南,路上一直在聊你。其實你們這撥畫家很多我都認識,但我很少直白地夸過——因為不懂嘛。可是看到你的“桃花”后,我就說:哎呀,這個好,我喜歡。傅沙就更興奮了,逢人就講。他形容你是畫“開”了,把你的生命狀態呈現出來了。我覺得這個說法有意思,所以一下飛機就短信問你在不在成都。傅:我就是私下里頭講這個,我說,王朔是靠藥“開”了,你是靠女人“開”了。
就是說你生活上“開”了,你的美好人生感受全在畫里了。你看你現在,雖然這些材料,硬件這些東西還在,但是畫里已經看不到西方的任何東西,就是很中國人生活的東西,就是有那種氣質,還有那種幸福生活的境界。我老是把你比作齊白石,齊白石也是在畫生活。四川還有一個,就是陳子莊。周:對,他那個繪畫你沒覺得怎么,但是你能夠看到那種生活境界。他的那種生活狀態,你在他的繪畫中真的能看到。其實在以前,大足石刻的雕塑,在中國來說,跟所有的雕塑都不一樣,非常生活化。
封:我聽傅沙的意思是說,你把中國傳統文化的一些東西,非常自然地結合到你現在的創作里了。傅:這已經不是結合的問題,他已經融進去了,完全融進去了。我是說,周春芽,對女人真的是看通了。我講的“通”是一種憐愛與包融,就是融合得已經很舒服了,在桃花里能看到這一點。周:我想好的畫家都是在畫他的思想,畫他的修養,畫他對人生的態度。封:我看呂澎的《20世紀中國藝術史》評論你時,說你這個桃花,其實跟綠狗的創作是同步的。
周:應該是同時創作的。但是很奇怪,綠狗后來就發展了。最早是九七年,我在中央美院畫的。翁菱那個展覽,大約有五張綠狗。同時又有幾張桃花。我都沒有注意為什么畫桃花。完全是偶然的。我覺得綠狗是一個非常強烈的、很刺激的一個東西。
同時,我想要有一盆花在里頭,跟他軟一下,有個對比,但是,我也沒搞清楚,為什么選的是桃花。那個時候是無意的。真正有意識,是在2005年,三月份去龍泉山喝茶,桃花開得特別好看,而且,桃花這個紅色,有點意思,紅得很特別,它不是很鮮艷,有點曖昧,紅得很舒服。我說我得拍幾張照片。回來我就想,這個桃花跟我那個想法其實很接近,它有一點就是感覺很艷的,但是它又不是非常強烈。
傅:跟中國那種傳統很像。周:比較曖昧。周:后來我回來就想,為什么中國所有對愛情的比喻都不用牡丹,不用菊花。封:現在大家解讀你的這些畫,從哪個方面解讀比較多呢?周:我覺得他們比較多的關注是有一些人性的東西在里面,人性就包括愛情、情愛的一些東西。所有的桃花,外面一圈是白的,中間有一點是紅的,非常色情,不管是乳房還是陰道,都是這種感覺。
外面是一種顏色,一下下,到里面是最紅的。桃花其實能代表植物里面的愛情,性愛。其實不同人有不同層次的性愛,有些人吧,他們可能就是集中在射精的那一點上,其實性愛就是射精的那一點嗎?在這個過程中還存在著巨大的幸福,比射精舒服多了。
傅:你看這種花,不張揚,但是又熱烈,越看讓你越有激情。周:是有點奇怪。其他花,你還不好比喻。其實牡丹、玫瑰、他們也都是紅的。還有,它就春天開。一到春天大家都去喝茶,所有的成都人都去喝茶。夏天不行,太熱,春天,剛好。這個氣候是最好的,就是適于到戶外去活動。
傅:而且跟人的那種生命本身的周期也是相符的,春天大家都是有欲望的。周:對,都是想活動。傅:多好呀…周:我每一年春天都去,連續去了三年。傅:我是學國畫的,我本身對這些比較敏感。我個人認為,繪畫應該有它的純粹性,它的責任就是把藝術家的生活態度很本真地呈現出來。但是現在很多繪畫作品…它本身的繪畫…
沒了。封:他的意思是看你這個畫就知道你這個人生活狀態好,并不是你有多少金錢,你多么地光鮮,而是說你對生活的體味和沉浸。周:其實能夠體會到我的畫的人,很多都是畫國畫的,他體會那種人文的思想。最近幾乎所有的時尚媒體,都開始關注當代藝術,但大都是表面上的,他們不是說像你們這么深的對一個藝術家、對一個作品的一種體會,很細膩,而且,放大了,就是對社會的一種看法。中國文化人都喜歡桃花,綠狗一般是西方人喜歡。傅:我覺得,綠狗就是一種物質的體現。周:對,桃花只有中國人能體會。
其實我畫桃花根本就不是在畫桃花,我是在畫我的感悟。中國人不喜歡張揚和強烈,這也是一種文化的差異。從綠狗過渡到桃花,其實也是一種文化的過渡。我有一個理想,估計要花幾十萬,造一大片桃花林,再找很多人做愛,同時幾個電影機在幾個方位拍,然后我再把它畫下來,做一個巨大的畫。
這個同時也算是一個展覽。但是這個理想在中國很難實現,可能在泰國可以實現吧。只要有人告,我就一定會被抓起來。我是想把它弄得像伊甸園,不會讓它色情,會是非常唯美的,最后與攝影、畫作同時展覽。這會是非常美的。封:你經歷了當代繪畫的整個發展過程,可你又因為出國三年變成了其中比較游離的一個。周:其實我是有理想的。但是,1989年我回國時,非常矛盾。當時栗憲庭在北京做一個中國現代藝術大展,我就住在老栗的辦公室。
老栗非常忙,我就坐火車回四川了。我算了一下時間,在路過秦嶺的時候,所有西南的藝術家,全部坐火車,在往北京走。時間上跟大家完全錯位。我回來,一下子鉆進了八大山人、黃賓虹…當時我看所有的中國做的展覽,有點像農民暴動。但是現在情況我覺得對了。封:這么看,這個錯位,反而是占了個便宜。
周:呵呵,是的。93年,老栗在成都做了個展覽,五個人。當時我非常不自信,我畫的完全是那種受八大山人影響的畫,就是那些石頭。后來我們五個人去找栗憲庭,我就說:老栗,你也不要完全不說真話,你就說我們五個人的畫你怎么評價,一定要當著我們五個人的面說,你就把每個人的好或者不好都說說。
他就說:這個展覽我喜歡兩個人,就是張曉剛,周春芽。我當時非常吃驚,因為我非常不自信,我是搞傳統的,他們全部都是在搞一種很前衛的東西。后來老栗說,春芽的畫,有自己的語言。這個對我非常重要,太重要了!哎喲,我在想,一個藝術家,最終還是要有自己的語言。我為什么要回到中國來?實際上我還是在找自己,找屬于自己的語言。
封:傅沙這次和我來采訪你,就是想印證你本身是個挺放松的人,不那么緊。周:我是一個什么都不顧的人。比如別人說綠狗畫得很好,怎么突然又畫桃花了?別人不是很理解,但我敢放棄以前成功了的題材,說不定明年桃花我也不畫了,去畫另外一個東西了。這并不說我是故意要這樣,是我的情感到了這一步,很自然地到了這一步。這可能算是藝術家比較自如吧。其實我認為藝術家不要去考慮什么市場啊,考慮什么別人喜不喜歡,雖然內心你畫出來后希望別人喜歡,但之前不要去揣摩別人。
中國人現在應該自信了,如果現在還不自信我覺得就有點問題了;我當時出國的時候覺得中國人太沒有面子了,很慘。以前我記得我寫過這個事情——87年,我去德國一個很小的藝術市場,估計在德國是一個商業化的,很低級的一個藝術市場。
很多藝術家在賣畫,其中一個德國藝術家寫了一個紙條,貼在他的作品前面,當時給我的刺激特別大,他寫:我的藝術是原作,不是在中國制造的!我當時很氣憤,他媽的!我當時德語不好,我說不出來。我的一個德國朋友問他:你對中國了不了解啊?你去過中國嗎?他說:沒去過,但我去過香港,不過我知道,中國有個老子,他是中國人。當時我聽了我覺得中國藝術家很慘,我自己在德國就是沒有面子的。
我當時沒有錢,當時的財經擔保人就給我一些錢,然后不管我,當時我走了很多畫廊,所有的畫廊對我的畫都不感興趣。當時我覺得不光是中國藝術家,所有的中國人都沒有面子。甚至七十年代的時候我感覺中國這個國家幾乎已經被這個時代拋棄了。應該感謝鄧小平,是鄧小平把中國人拉回來的,讓我們現在能跟上時代的步伐。我認為人還是要有一些理想的,不管能不能實現,反正你是奔著這個理想去的。
“有畫留給后代,這種感覺多好!”封:當代繪畫正在成為一個大熱門,一個大時髦,雖然這種時髦本身可能就是一種消解,但不管怎樣,這一批藝術家都名利雙收了。周:這個感覺就是,你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突然變成一種利益了。但這個是藝術家沒想到的,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這跟中國政治經濟文化迅速的發展有關系。封:你覺得你們最大的變化是什么?錢多了?臉熟了?周:其實我覺得最大的變化是這個社會對藝術家更尊重了。真奇怪,以前不是這樣的,其實以前也是這樣畫啊,從藝術的角度講變化不是很大,但為什么以前沒有被尊重呢?封:有一個可以看得見的手,錢嘛!周:是!
但其實真正被人尊重,不能僅僅只是金錢。真正對藝術家的尊重,我認為是一個城市里有很多美術館、博物館,把這個城市最好的藝術家或者這個國家最好的藝術家的作品長期陳列在這個美術館或博物館里,然后都寫進美術史和教科書里。這是我們中國藝術家的驕傲;雖然我們現在對歷史的藝術家是比較尊重的,但對當代的來說,大家還搞不清楚哪個好哪個不好。
如果是象西方對藝術家的尊重,進入一個正常的,一個美術館的系統,一個政府認可的系統,老百姓認可的系統,那才是真正被尊重了。現在的這種尊重只是金錢的尊重,是金錢帶來的,有些人可能他不一定能看懂某些東西,只是說那個東西值錢,就是好的,這不是真正的尊重。封:那你有害怕的感覺嗎?就是錢帶來的突然的氣場的變化。周:我不是很害怕。舉個例子說吧——有兩種人,突然一下失去了錢,如果是個曾經有錢的人,他肯定無所謂;另一種是他沒有錢,突然失去了錢,他會非常痛苦。
其實象我開始搞藝術,我沒想過這個社會會給我帶來什么,追求名可能會有,但利,其實藝術家以前也沒有追求過。我搞了20年的藝術,我都不知道原來藝術還能賣這么多錢,我還是很虔誠的在搞藝術。對我來說,如果突然一下失去,我覺得無所謂。但我想這個不是很容易失去的,除非這個國家垮掉了,到時候就不止這個了,整個人的尊嚴、人的生命、整個大自然都會失去了。如果這個國家是非常健康的在發展,是不會失去藝術家的,你如果是一個好的藝術家,社會是不會拋棄你的;但國家如果毀掉或因為戰爭,經濟整個垮掉,政治上非常專制,就象文化大革命,那藝術家算什么呢?
就什么都不是了。如果有一天,好的藝術家被這個社會拋棄了,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所有的人,大家都會很慘。封:通常人們描述藝術家的傳奇的時候是這樣的——大時代會才產生大藝術家,或者清貧反而會產生好的作品。但現在的藝術家們都迅速的使生活優裕起來了,變得很舒服了,而人是有弱點的,那會反過來影響藝術家的創作嗎?會使得他們變得沒有生命力了嗎?周:這個現象肯定有,不少的藝術家就被這種情況整垮了。
但我覺得經得起考驗的藝術家才是好的藝術家。可能象我們這代人遇到貧窮反而不怕。一個是我經歷過富有,我也經歷過貧窮。我是從貧窮走過來后達到一個經濟比較好的階段,我知道這個社會帶來的好處,再回到貧窮我是無所謂的,真的。封:這個群體從八十年代到現在20多年,都有很多房子了,很多存款了,女人也換了好幾茬了,這是事實吧?周:這肯定是事實。女人倒不是最重要的,但房子就真的是多起來了。
女人嘛,哈哈,所有的人都在換女人,這又不只是藝術家在換。這不是我們換女人,是女人在換我們!我覺得很多藝術家他們還是真情實感的,大的變化還是物質上的。封:假設沒有物質上的變化呢?藝術家也是跟女人關系最特別的。周:藝術家可能說話有意思,而且一般好的藝術家不會說假話,比較真實。
很多女的喜歡和藝術家交朋友是因為覺得他們說話還是很真實的,因為藝術家必須真實,如果你不真實了你就會反映在作品上。虛偽是藝術最大的敵人,藝術要絕對樸實、單純,包括文學也是這樣、音樂也是這樣。其他行業可以稍微虛假一下,說些假話,但是藝術一假就能看出來。
封:聽說這撥藝術家后來都幫助過老栗?周:是都幫助過老栗,但是幫助最多的應該方力均他們。但是我認為我們對他的幫助都不夠他對藝術的貢獻大,他完全是把四川的藝術家一手扶植起來的,如果沒有栗憲庭,那包括羅中立的《父親》、何多苓的畫、我的畫、張曉剛的畫等,如果當時沒有他在《美術》雜志上的支持,那四川藝術家是很難走出來的。封:那今天的狀況,他看著是高興呢,還是有些話說不出來呢?周:我覺得總的來講他還是很高興的,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一種不同的看法,就是比如說現在藝術家太市場化了,一些藝術家變了,按照他的個性我覺得他對這些還是持批評態度的。
但老栗又是個很講義氣的人,他即使覺得自己的朋友有些地方不對,他也不會去公開批評你,他還是對朋友好,但他又是個很講原則的人,他對學術、理想、對這個社會他是有原則的,我覺得老栗是一個地道的中國人,傳統的文化人,對人的情感他是一個很中庸的人。封:他在查建英的《八十年代訪談錄》中談的一些話,我看到他的內心其實很復雜。周:對,他就是個很復雜的人。其實所有的這些藝術家都是他捧出來的,但是有些結果不是他的理想。他對這個社會有他自己的看法,他認為有的藝術家可能成就了名利后,對這個社會的態度不是很鮮明,或者有一些同流合污了;
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講他又是這些人的好朋友,他又希望這些藝術家變好,所以我覺得他很矛盾。但目前他跟這些藝術家的私人關系都很好,總的來講我覺得他還是朋友第一。封:你看現在你的桃花總量是八十幅,然后呢四十幅是約的,這些你都要按著預定再去創作,那需要很長時間啊。
周:所以我現在早就不接訂單了,差不多現在我畫一張還一張,今年就應該畫完了,差不多還有二十張吧。接訂單是非常痛苦的,雖然所有的人都說隨便你怎么畫,我們也不給你規定時間,也不給你規定什么題材,但你心里還是很壓抑,這段時間你想出去玩都玩不成,別人突然打個電話來:春芽啊!我不是來催你的,我不催你,我只是想早一點看到你的作品啊。實際上他媽的不就是催我要快一點嘛。
封:一方面是喜悅,另一方面,它不是一種怪異嗎?周:是怪異,還是累,有點不是很自由。以前我們八十年代的時候,我們求別人:美女啊,你給我坐一下午吧,我畫完了畫我送給你,還生怕她不要。那時候心態非常單純,只是喜歡藝術,只是想畫一個色彩,只是想把這個肖像畫得特別有意思,完全不知道別的。封:可現在后幾代的年輕人,完全不一樣了,他們現在就知道,總有一天會象你一樣。周:嚴格講,他們受的考驗要比我們大,就是這個市場對他們的沖擊和考驗更殘酷了,我們這一代的意志還是非常堅強的,我們是受過苦的人,他們的意志就很難說。
但他們也很幸運,他們剛開始學畫,一下子就畫得這么好,一下子就能又有名又有利,我真的很羨慕;你看我的車都換了三代了,第一代是捷達,今天接你們那個車是我拿畫和陳家剛換的,現在年輕人直接就買奧迪A6了。我當時買一輛5萬元的吉普車要賣很多張畫,我那時候一張畫賣5000元,我要畫10張才夠買一輛吉普車。
現在的年輕人兩年就奧迪了,所以他們是幸運的。同時又對他們是個考驗,誰能經得住考驗誰就是好的藝術家。封:有人說你是這個藝術圈里面是比較會做人的?周:沒有,我膽子小,怕得罪人。我覺得這么說還是不太了解我,了解我的話你會覺得我表面上對人非常好,但其實是非常有原則的。我不跟虛偽的人交往,自私的人我也是不交往的,但是我不會公開的批評他,我避免跟人有一種直接的斗爭。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一個人的一輩子很短暫,做不了幾件事。現在如果說上帝要讓你離開這個世界了,他會和你打招呼的,比如說生病了,身體上都會有些信息的,但你到了七八十歲以后,說走就走了,根本不打招呼的。
一個人其實很渺小的,一個好的藝術家應該盡量在這個有生的年代里多畫一些好畫;現在你看,張大千是我們四川的,算是名氣比較大的,再早就黃荃父子,畫花鳥的創始人,現在他們的畫都看不見了,我覺得很可惜。但如果你的畫多一點,以后的人多多少少都能看到一些,如果看不見我覺得很可惜;中國沒有西方那么幸福,他們有很多美術館啊博物館啊。所以現在唯一讓我有興趣的社會工作就是修建美術館。我現在所有畫院的職務都辭掉了,美協的工作我也不去了。現在要是有哪個企業或政府有興趣要修美術館,那我絕對會去幫他們的忙,我覺得這是一個功德。
有畫留給后代,這種感覺多好!“幸福是很具體的,也很簡單”封:你氣色現在很好,但前兩年不是很好,有點憔悴。周:我前兩年經常被拋棄嘛。傅:但你知道,你對女人好是沒問題的。周:那是,我對任何人都好,我不僅對女人好,我對男人也好。封:你說的好是什么意思?周:我現在對我以前的太太好,現在的太太也沒有意見,我心里很舒服。傅:你“開”了。
就是說你現在小日子過得還不錯。周:怎么說呢,是外人看來吧,別人覺得我的老婆又年輕又漂亮,當然我也感覺到很幸福,但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有的時候可能你擁有了這方面的幸福,就要犧牲另一方面的幸福,所以我覺得藝術家都是非常矛盾的。傅:但桃花起碼描述了你的幸福。周:桃花一方面是描繪情愛方面的幸福,另一方面現在的社會是一個自由的社會,藝術家能充分的表現思想,不受限制,而且還得到一些名利上的承認,中國現在是幾百年都難得一遇的盛世。封:你滿意你現在的狀態嗎?周:現在的狀態我不是十分滿意。
就說有一點吧,我現在就很想有自由,沒有任何負擔,沒有任何的訂件,沒有展覽,完全是非常自由地讓我去把中國的名山大川走個遍。但現在是做不到的,我覺得現在很累,雖然是很幸福的一種累,但我覺得還是不好,一個人還是要很放松的,不要有任何想法,完全是放松地去體會人生,體會生活。
傅:我這樣問吧,你現在是心累還是體力上跟不上?周:畫畫是體力和腦力一起勞動。有時候每天上午一起床,我只要一想到這幅畫該如何如何,中間就不能做任何事也不能想任何事,一直到這幅畫在畫布上了,就象沖到了前沿陣地的戰場一樣,一陣拼殺后其實真的很累,下來以后一身大汗。
不過那個時候就算累也會累的很舒服。傅:實際上你一直在尋找這種快感?周:不是在找,我本身就是這樣。我現在體力還可以跟的上,但我挺擔心我老了以后怎么辦。你說你70歲了,還能站在2米高的畫布面前畫嗎?別一下子頭暈“砰”倒下了。人死我是不擔心的,我只是擔心自己畫不了更多的好畫。其實人有任何可能性,你說上月球啊,上太陽都有可能,唯一不可避免的就是死亡。
給你講個故事。成都有個藝術家,有一年得了癌癥了,然后動了手術,就好些了。好的時候,有一天我說我們去吃魚吧,他說去什么地方吃魚?我說新津,他說這么遠啊?吃個魚去這么遠?我說開車一個小時就到了,我說這個就是幸福生活。他就很不耐煩的跟著我去了,一路上他都在埋怨吃個魚跑這么遠。
那天我們的魚特別好吃,吃得很好。兩年以后,他癌癥復發,擴散了,最多能活半年,三個月的時候都不能下床了。當時我在給他在做一個個展,他問我能不能再帶他去吃一次魚,我就帶他去了。車快到新津的時候,他說,我現在才感覺到什么是幸福生活。吃完那頓飯后不久他就去世了。
我覺得這個事情很有意思,你看幸福生活就是這么具體的,就是具體的某個的事情。封:幸福很具體,也很簡單。這個故事好。周:其實人很慘,人隨時會得病,自己很難受,也折磨家人。還是過好每一天吧!周春芽十人談他創作的狀態一直保持得很好,個性上他是一個心態很好、很率性的人,心態很年輕,始終對生活保持著熱情和好奇心,還有自己的追求。他的人和他的畫很統一。他不同系列的作品我都喜歡,因為他每個階段面對的問題不一樣,但他保持了一個一致的東西,就是把他本人性格中那種率性的東西表達得很充分。
從大學到現在,我們一直都是很好的關系,他繪畫上的才華不用說了,這是大家都公認的。我特別羨慕他的是能一直保持很好的狀態。他的《桃花》系列剛出來的時候最先在上海展出,那時我去了,我當時看了很激動,還跟朋友講“老藝術家越畫越好了”,還能畫出這種很有激情的東西,讓我印象很深。春芽、張曉剛和我是大學同學,我們住在同一個寢室里,每天早飯前要一起畫一張早景,春芽站在中間,我和曉剛各站一邊,看春芽畫一筆,我們也畫一筆。
他上學時就很出色,我們都羨慕他的感悟、感覺能力,特別愿意模仿他。中午和晚飯前還要畫一張,互相都有長進。像春芽這樣跨越“傷痕”時期、“鄉土繪畫”、“85新潮”等幾個藝術史進程,目前仍活躍的藝術家,不說絕無僅有,起碼是碩果僅存的幾個之一。他1981年的《藏族新一代》已經是非常風格化的作品,令藝術界耳目一新。
畢業后他和何多苓成為四川畫派的領軍人物,他們工作的成都畫院像廟,他們就像廟里的兩個神仙,不斷有人來朝拜他們。春業首先是天才的好畫家,他的直覺、直感都是第一流的。他還不受時代的局限。十年前他的東西是好東西,十年后看還是好東西。他還一直是中國當代藝術的一個義工,成都的藝術氛圍相對活躍,他做了很多推動的工作。他一直在探索把中國式的表達方式和西方繪畫的反思、反叛精神結合在一起,現在已經駕輕就熟了,作品灑脫、輕快,就像我一直很羨慕的成都人身上那種氣息,做什么事情都舉重若輕。
春芽的作品,從以前的《石頭》,到《綠狗》,再到《桃花》,我自己更喜歡《桃花》系列。春芽原來有過一些官方身份,但實際上,就他這個人來說,他是一個挺民間的人,官方身份其實沒怎么影響到他的性格和作品。所以桃花的“爛”,挺適合春芽的。他就是一個老頑童,也特別像桃花的那種感覺。
桃花的妖冶和絢爛被春芽表現得很好。“爛”這個東西,可以讓你想到很多詞,擱在一起特別好:潰爛、腐爛、糜爛,最后變成燦爛。一堆最爛的東西,最后變成了最璀璨的。目前我感覺市場上還沒有特別接受《桃花》系列,但我覺得《桃花》比前面的《石頭》、《綠狗》都更開闊、更好,你看春芽娶了個小美女,也符合這個主題,桃花燦爛嘛。
周春芽是很隨和的一個人。我很喜歡他的作品,所以我對他這個人的印象也很好。他的所有作品系列,比如《石頭》、《綠狗》、《桃花》,都很好。他是很情感型的作家,不管畫什么東西,幾筆上去都很有意思。他很早就有名了,這么些年,我感覺他沒有什么變化,跟我最早認識他時的狀態還是一樣的,我們見面聊的話題也還是之前那些東西,很有意思。他是很感性的一個人,不會做作。
雖然現在知名度高了,畫也有名了,但他還是能保持很正常、很自然的心態。唯一讓我有點不滿意的是,他從來不喝酒,我們在一起喝酒,他永遠是拿一個可樂和我們干杯。說起春芽可以想到這類詞匯:隨和、聰慧、舉重若輕、事半功倍、游刃有余——春芽直覺精準,曉得啥事真正重要,正因為心里頭拿得穩,表面上才能夠那么輕松率性。很多聰明人一看就聰明得很,春芽聰明得看上去漫不經心。
他懂坐二望一的道理,當讓不爭,給自己很多余地。好多人遇事都拿得起,但在遇事放得下方面很少人能夠像他。他才不讓那些無關宏旨的事來拖累自己呢。你勤學苦練一輩子也很難學到那么老到的單純。天賦,我說的是他的藝術,也是說的人。
在同代人中,周春芽一直看起來相當年輕。“春芽”這個名字一方面令他的外貌長期滯后于實際年齡,另一方面也令他的作品中持續涌現著旺盛的生命力。他隨和大度,樂于幫助年輕人,不斷地為當代藝術開辟新空間,也熱心操辦各種集體活動,因而在成都一向享有很高的聲望。在藝術家圈子里,春芽算得上是個生活習慣很好的人,不吸煙,不飲酒,喜歡喝茶,讀畫讀帖之余經常四處游歷,朋友很多。他結了3次婚,畫面上的符號也一直在變化。為追求完美,他不斷變化,因為自信,他也不怕變化。
多年以來,一系列的作品充分說明,他內在的一切始終都是非常穩定的。人們喜歡給藝術界的名家排座次,某某是一線人物,某某是二線人物…等等,對于周春芽,這些都是無足道哉,盡管他的段位已經到頂,但從來不有意顯示出自己在這方面的優越性。可以說,像他這樣擁有如此之好的人緣,在紛雜的當代藝術圈內是寥寥無幾的,由此可看出他的為人和作風。
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與周春芽見面,他給了我很深的印象,他雖然身處當代藝術圈內,但卻包含一種與眾不同的文氣和一種雍容的儒雅氣,他的自我帶有古代文人的道義感,外表上看不出孤傲,卻有一層深沉的底蘊,就如徐悲鴻的那個座右銘: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我最早在畫冊上認識春芽,當時剛上大學,買了兩本他的畫集。他的繪畫語言對我影響很大。
1996年畢業分到成都后才第一次見到春芽,感覺就是他太帥了,玉樹臨風,天然有一種氣息。他的畫和人是一樣的。剛認識的時候叫過一陣周老師,后來就一直叫春芽了,他把自己放得很平和。對我來說,他是老師,朋友,還是親人。他對后輩幫助特別多,我第一次出國就是通過他。他的為人、藝術對年輕人都有很大的啟發。一個藝術家能把自己的作品做好很不容易,還能投入精力推動一個地區的公共藝術氛圍,更可貴。
周春芽是最早進行藝術形式探討的藝術家之一。跟很多藝術家不一樣,他實際上不太參與潮流,這跟他藝術個性的探索有關。他關注個人感受及個人表現的方式,壞處是他不一定是焦點和中心;好處是不受影響地思考藝術問題。潮流過去之后,關注自己內心世界、個人立場的藝術家反而會變得更加突出。
這使得他在經過長時間的藝術探索后,成為所有繪畫領域最自由、最能反映藝術個性的藝術家。他用油畫去展示、體現中國傳統的氣質,語言又是當代的,這是很難得的。他是把傳統和當代糅合得最好的少數幾個藝術家之一。周春芽在美術史上應該算作一個承前啟后的人物。中國老一代藝術家做到了承前,但沒有啟后。吳冠中、林風眠都進行過探索,但相對來說還不夠。
要不就是偏西洋,要不就是回到了傳統。將來中國要建立自己的藝術體系,周春芽的地位會非常高。他的畫形式上很好,有中國的審美的東西,還有對現代生活的當下的感受,有壓抑,有激情,涵蓋量很大。我個人認為他的作品價格還遠遠不夠,再到2000萬、3000萬都不為過。
周春芽日記:某一天中午起床,喜歡簡單的吃一碗面,又是早飯也是中午飯。然后去停車場,啟動發動機,開始精力集中,準備去工作室,穿過繁華的小區。在通往去機場的高架路下行走,路兩邊原是準備開發的,因為修了高架路,那些買了地修了房子的公司可慘了幾年。最近可能是市政府想要成都的面子,讓那些剛下了飛機外地人看到最初的成都好印象,于是開始拆路兩邊的爛房子了.想那么多干什么,還是準備開始思考今天的題材吧。這叫先運氣進入一種狀態。
大約開車20分鐘左右,進入了一條叫“首長路”大道,這是一條柳樹成蔭漂亮的路,路兩傍不能修高樓,只能用于苗圃租用。這是因為“首長路”是中央領導人專機降落成都的專用道路,這也是成都的面子吧。我們有幸租下了其中的一個苗圃作為工作室,我們這個工作室叫“蘭頂藝術中心”。現在已經有20多個藝術家在附近租了工作室,我在想如果中央首長們一下飛機就能首先發現成都還有這么多偉大的藝術會該多好了,這才是成都乃至中國的面子哦。
到了“蘭頂藝術中心”,“拉單”和“卡恩”就來迎接我了,“拉單”是趙能智的兒子,屬于杜賓系列,它靈活的體型和有力的肌肉已經是我綠狗系列的重要模特兒了。“卡恩”則是我們大家的兒子,它的長相真有點像那個德國和拜仁足球隊的守門員了。
而且它又是德國犬和昆明犬的雜交品種。這兩兄弟在“蘭頂”真是太幸福了,廣闊的草地、樹林和田野,是它們練習長跑的好場地。這種大狗就是要經常跑。我真懷念我那個兒子“黑根”,極少有下樓,長年關在家里,嚴重影響了它的身體和生理上的發育。現在進了工作室,這是由一個倉庫改建的,有3百平方米。
隔壁是郭偉,楊冕和趙能智,多虧了他們找到了這塊寶地。我開始精力高度集中,在大腦里搜索可能在畫布上產生的一些靈感,其實真正的創造的符號是很難想象出來的,更多的是過去的經驗,那些曾經想要表現的題材是否可以被利用。
我翻閱了一些照片,在這些照片中尋找奇怪的動作正是我塑造有個性形象的基礎。然后開始畫草圖,記錄頭腦中快速閃出來的構思。從草圖到畫布,然后在作畫的開始階段,我是絕對需要安靜,開始的幾筆將會決定最后的效果,開始的色彩用筆的成功,將會越畫越順利,否則會越畫越失敗.表面的仔細,其實沒有力量,最后結果如果我看不過去了,就徹底毀倒它,因為看見一幅我不滿意的廢品,還不如面臨一張新畫布。我喜歡新的戰場。我工作時,不喜歡聽音樂,我習慣在寧靜中思索。
如果有什么他人的歡樂會影響我獨立的判斷。當然在寧靜中,我有時也盼望電話的鈴聲,一個熟悉的朋友安排了一頓工作完后豐富的晚餐,這也許是我努力工作的動力之一吧。傍晚了,快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幾個人可能從各自的工作室里出來,在一起喝一點茶。有時我們談一些藝術的問題,但大多數是談與藝術無關的話題。其實藝術家在一起工作,有利有弊,利是相互之間的無形的競爭,表面上談藝術,或者不談藝術,實際上互相都看著對方,無論是對方的精神,對方的技巧,都全對自己的狀態有所幫助;
弊是:如果某些藝術家有私密的藝術思維,相互的干擾也許會影響他的狀態。好了,該去和藝術圈以外的朋友一起吃飯去了,吃飯的地方也許不在城里,開車去新津去吃河鮮。在河邊的一家小館子我們會點5、6種魚,做成不同味道的菜,看著河對岸的竹林和農家,多么幸福的晚餐.天黑了,該回城了.去洗腳房呢,還是去酒吧,去酒吧時間又早了點。我已經不如以前了,晚上還能畫畫,現在只能放松的玩了,否則明天我沒有精力再去沖向畫布了。
我是一個喜歡賭博的人,賭博最大的樂趣就是尋求刺激,而這種尋求刺激運用在畫布上,我想就會產生獨特的靈感。其實人生就是一場賭博,因為你如果要有理想,想成功,就要通過努力,甚至可能是艱苦的努力,也許最后的結果就是失敗,但是這個努力的過程是充實的,是幸福的。如果你是成功了,那就是莫大的幸福了。該睡覺了,已經是凌晨4、5點鐘了,再有失眠的人到這個時候都會毫不費力的舒服的入睡了。
周春芽十人談他創作的狀態一直保持得很好,個性上心態很好、很率性、很年輕,始終對生活保持著熱情和好奇心,人和畫很統一。我特別羨慕他的是能一直保持很好的狀態。他的《桃花》系列剛出來的時候我看了很激動,還跟朋友講“老藝術家越畫越好了”,還能畫出這種很有激情的東西,讓我印象很深。像春芽這樣跨越“傷痕”時期、“鄉土繪畫”、“85新潮”等幾個藝術史進程,目前仍活躍的藝術家,不說絕無僅有,起碼是碩果僅存的幾個之一。
春芽首先是天才的好畫家,他的直覺、直感都是第一流的。他還不受時代的局限。十年前他的東西是好東西,十年后看還是好東西。他還一直是中國當代藝術的一個義工,成都的藝術氛圍相對活躍,他做了很多推動的工作。他一直在探索把中國式的表達方式和西方繪畫的反思、反叛精神結合在一起,現在已經駕輕就熟了,作品灑脫、輕快,舉重若輕。
春芽的作品,從以前的《石頭》,到《綠狗》,再到《桃花》,我自己更喜歡《桃花》系列。官方身份其實沒怎么影響到他的性格和作品,他就是一個老頑童,桃花的妖冶和絢爛被春芽表現得很好。目前我感覺市場上還沒有特別接受《桃花》系列,但我覺得《桃花》比前面的《石頭》、《綠狗》都更開闊、更好,你看春芽娶了個小美女,也符合這個主題,桃花燦爛嘛。
周春芽是很隨和的一個人。我很喜歡他的作品,《石頭》、《綠狗》、《桃花》,都很好。他是很情感型的畫家,不做作,現在還能保持很正常、很自然的心態。唯一讓我有點不滿意的是,他從來不喝酒,我們在一起喝酒,他永遠是拿一個可樂和我們干杯。說起春芽可以想到這類詞匯:隨和、聰慧、舉重若輕、事半功倍、游刃有余——春芽直覺精準,曉得啥事真正重要,正因為心里頭拿得穩,表面上才能夠那么輕松率性。
春芽聰明得看上去漫不經心。他懂坐二望一的道理,當讓不爭,給自己很多余地,才不讓那些無關宏旨的事來拖累自己呢。你勤學苦練一輩子也很難學到那么老到的單純。天賦,我說的是他的藝術,也是說的人。“春芽”這個名字一方面令他的外貌長期滯后于實際年齡,另一方面也令他的作品中持續涌現著旺盛的生命力。他不斷地為當代藝術開辟新空間,也熱心操辦各種集體活動,在成都一向享有很高的聲望。
在藝術家圈子里,春芽算得上是個生活習慣很好的人,不吸煙,不飲酒,喜歡喝茶,讀畫讀帖之余經常四處游歷,朋友很多。他結了3次婚,畫面上的符號也一直在變化。為追求完美,他不斷變化,因為自信,他也不怕變化。多年以來,一系列的作品充分說明,他內在的一切始終都是非常穩定的。人們喜歡給藝術界的名家排座次,盡管周春芽的段位已經到頂,但從來不有意顯示出自己在這方面的優越性。
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與周春芽見面,他給了我很深的印象,他雖然身處當代藝術圈內,但卻包含一種與眾不同的文氣和一種雍容的儒雅氣,他的自我帶有古代文人的道義感,外表上看不出孤傲,卻有一層深沉的底蘊,就如徐悲鴻的那個座右銘: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他把自己放得很平和。
對我來說,他是老師,朋友,還是親人。他對后輩幫助特別多,我第一次出國就是通過他。他的為人、藝術對年輕人都有很大的啟發。一個藝術家能把自己的作品做好很不容易,還能投入精力推動一個地區的公共藝術氛圍,更可貴。周春芽是最早進行藝術形式探討的藝術家之一。他關注個人感受及個人表現的方式,,使得他在經過長時間的藝術探索后,成為所有繪畫領域最自由、最能反映藝術個性的藝術家。
他用油畫去展示、體現中國傳統的氣質,語言又是當代的,這很難得。他是把傳統和當代糅合得最好的少數幾個藝術家之一。周春芽在美術史上應該算作一個承前啟后的人物。將來中國要建立自己的藝術體系,周春芽的地位會非常高。他的畫有中國審美,還有對當下生活的感受,有壓抑,有激情,涵蓋量很大。我個人認為他的作品價格還遠遠不夠,再到2000萬、3000萬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