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肅穆的天葬臺,盤旋飛翔的鷹鷲,舉世無雙的天葬場面,形成一個神秘世界,吸引著無數有緣或無緣走上西藏高原的人。但西藏到底有沒有骷髏墻,就連許多老西藏也僅僅是聽說而己,沒有幾個有緣走近。西藏著名作家馬麗華在《藏北圖庫游歷》一書中肯定地說西藏有骷髏墻,在藏北的“多多卡”便成為全西藏唯一保存頭骨的天葬臺了。從城北行署所在地的那曲圖庫鎮向東南走約300公里,就是比如縣。
比如即“母牦牛角”的意思,傳說這里原是一個“母牦牛部落”定居的地方。達摩寺多多卡天葬臺就位于比如縣城西郊,也是骷髏墻所在地。天葬是藏族人民最能接受、也是藏區最普遍的一種葬俗。依據西藏古墓遺址推斷,天葬可能起源于公元7世紀以后,有學者認為,這種喪葬形式是由直貢噶舉所創立的。公元1179年直貢巴仁欽貝在墨竹工卡縣直貢地方建造了直貢替寺,并在當時推行和完善了天葬制度。
關于天葬,藏傳佛教認為,點燃桑煙是鋪上五彩路,恭請空行母到天葬臺,尸體作為供品,敬獻諸神,祈禱贖去逝者在世時的罪孽,請諸神把其靈魂帶到天界。天葬臺上桑煙引來的鷹鷲,除吃人尸體外,不傷害任何動物,藏人稱之為“神鳥”。據說,如此葬法是效仿釋迦牟尼“舍身飼虎”的行為,所以西藏至今仍流行天葬。多多卡天葬院中間,有一塊約4平方米大小、用鵝卵石鋪砌而成的葬尸池,池北邊有一塊60厘米高的長方形石塊,是天葬時停放尸體的。
在天葬院南門外,還豎立一根約10余米高的經幡旗桿,上邊有骷髏骨雕塑,頂部懸掛著很多褪了色的經幡。送逝者到多多卡天葬臺前,把尸體卷曲起來,頭屈于膝部,使成坐的姿勢,用白色藏被包裹,擇吉日由背尸人將尸體送至天葬臺,點燃桑煙引來鷹鷲,再進行尸解。因為鷹鷲喜歡吃肉,不喜歡吃骨頭,所以天葬程序就采用倒敘法,先喂骨頭。
攝人心魄的骷髏墻整個天葬臺院子約有4000多平方米,四周有約一人高的土墻,在南墻和西墻上修有木架,約四五格,每格內都整齊地排列著一個個人頭骨,形成兩面長長的骷髏墻,一個個威嚴的骷髏頭骨,讓人感到神圣的威懾和由衷地驚嘆。這時我才知道,骷髏墻是天葬的產物。
在西藏,人死后尸體全部喂鷹鷲,不留一點,唯獨藏北的比如縣達摩寺內的多多卡天葬臺,保留了眾多死者的頭骨,此舉堪稱世界一絕。子文在他的《蒼茫西藏》中寫道:原先達木實為一地。由于是音譯,各作者所用漢字也不同)天葬臺三面是骷髏墻,有一人多高,后來在一個大雨如注的日子,濁水從山上滾滾而下,天葬臺的墻倒了。現在的兩面骷髏墻,是用剩下的骷髏在近幾十年內慢慢壘砌而成的。
現在剩下的這兩堵墻只有原來的一半高。天葬臺院子的西、南兩處各有一道門,西門是活人進出用,南門是抬尸體的入口,北面是平房,專供為死者誦經祈禱的眾僧使用,在多多卡天葬臺院子內還有一個秘密院子下面全是空的,很像我國北方地區冬天貯菜的窖。這里四邊及底部全部是用石塊砌壘而成,里面塑著佛像,存放著經書、宗教用品和供品。有趣的是這里冬季的氣溫極低,有時竟達到零下37度以下。
然而,尸體在別處不管冰得多結實,只要在多多卡的天葬池里放上一夜,第二天準會百分之百的解凍,并可進行正常天葬,其中原因誰也說不清楚。由于這個謎的存在,使得多多卡天葬臺名聲遠揚。附近許多縣里死了人,都把死者馱到這兒天葬。一江隔開三個壘人頭骨墻的天葬臺從多多卡天葬師口中得知,在整個西藏,過去曾保留死者頭骨的有三座寺廟,除達摩寺的多多卡天葬臺外,還有其對面的日丹寺天葬臺和附近的缺代寺天葬臺。由于這三個天葬臺均在比如縣境內,也使比如名聲大震。可惜的是,天災人禍使三處天葬臺內骷髏頭大多被毀。
直至80年代初期,即便落實了宗教政策,但缺代寺的天葬臺卻再也沒有繼續保留死者頭骨。日丹寺原保留的部分死者頭骨,“文革”期間有一部分曾被當地人偷偷埋入地下,所以至今在那里仍保存著部分骷髏墻,但規模遠不如多多卡天葬臺骷髏墻的宏大。因日丹寺與達摩寺僅怒江一江之隔,日丹寺位北岸,達摩寺于南岸,加之兩寺天葬臺均由一名德高望重的天葬師管理,平時乘牛皮船就可往返于兩岸了。那么為何這里的天葬臺要保留死者的頭骨呢?
目前的說法很多,但主要有兩種,一種認為,早在80多年前,在青海的某個部落里有個小男孩,他在8歲那年目睹了3個百姓被殺,嚇得他一口氣跑到比如縣的五世達布活佛跟前。達布活佛任他為達摩寺天葬院的天葬師。于是,他把所有死者的尸首取下丟在天葬院的東南墻角里,直到成了骷髏時,再把它們一個個拾起碼好。
他從天葬院的東北角開始順序擺放,到他50多歲歸天時,基本上擺放到了西南角上了。據說他之所以要這樣做,是怕那個狂死后混入天葬隊伍中。又一種說法,保留死者頭骨是在十三世期間,由比如縣香曲鄉缺代寺的打普活佛丹巴圖庫烏珠定下的寺規,具體動機至今尚不清楚。
子文在書里寫道:天葬師阿旺丹增說:把骷髏頭留下來,砌成墻,無非是告誡活著的人,要多行善,少有俗念,無論什么人,死了不過如此。俱往矣,如今達摩寺多多卡天葬臺被美術家們命名為“骷髏金字塔”,考古學家意識到這對人類學研究將有重大的意義;
文學家則被它高深莫測的哲學和傳奇色彩所感染和震驚。雖說天葬在當今世人眼里是一種奇特的葬俗,但是藏族人通過天葬將人與自然的關系更加緊密起來,就像當地人特有的生活方式與青藏高原獨特的自然環境相適應一樣,天葬也是藏族人與自然處于相協調發展的一種特有的生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