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美國次貸危機及國內經濟的影響,中國股市在2008年初連續大幅下挫;從上海、深圳等地也相繼傳出房地產交易量明顯縮水,很多正在銷售的樓盤紛紛打出降價的策略。另一方面,較股市、房地產略顯小眾化卻在近年蓬勃發展,并吸引了大批投資人士紛紛介入的藝術品市場,也在錯綜復雜的經濟形勢下顯得撲朔迷離。
先是3月17日紐約蘇富比的“亞洲當代藝術”專場中,包括張曉剛、蔡國強等大批熱門中國當代藝術家的一些作品遭遇流拍,可正當人們因此懷疑受其影響國內藝術品市場也將隨之下滑時,香港蘇富比又在之后的4月8日至11日的4天中,以約合人民幣17.5478億的成交額及時地為市場注入一劑強心針。之后不久,奧運圣火在世界各國傳遞過程中引發的諸多爭端又在藝術品市場掀起廣泛的愛國熱情,王廣義、盧昊率先在某藝術網站公開聲明退出2008年6月在法國巴黎馬約爾美術館的展覽。
聲明一經公布,立即得到了周春芽、張曉剛、岳敏君等諸多藝術家的聲援,并將這一藝術事件變成一個關注點推向了大眾舞臺,也為當時即將舉行的春季拍賣設立了更多的話題與懸念。那么,受到比以往更多外界因素影響下的內地春拍,會繼續保持去年秋拍的火爆行情嗎?一時間眾說紛紜。
誰分得15億資金?2008年4月26日上午十時,北京永樂在萬達索菲特大飯店敲響了春季拍賣的第一槌,之后一周多的時間內中國嘉德、北京誠軒、北京華辰、北京長風也陸續登場。截至記者發稿日,內地重要的拍賣公司中,已有五家率先進入了春拍陣營,形成拍賣第一梯隊。
根據公布的數據統計,買家進入第一梯隊拍賣市場的資金共達15.0897億元人民幣,其中9.935億進入中國嘉德,2.1696億涌入北京誠軒,北京長風奪得1.5458億的市場份額,北京華辰亦獲取1.294億的成交額,而北京永樂則憑借237件書畫拍品獲得1450萬元的市場份額。
和2007年秋拍相比,該五家拍賣公司在去年秋天總成交額達12.598億元人民幣,比今春減少2.4917億。也就是說,在整體經濟形勢出現變數的情況下,仍有比去年秋季多出兩億的資金進入藝術拍賣市場,這和年初股市下挫和樓市觀望的局面形成鮮明的對比。而這新注入的2.4917億人民幣又是從何而來?它的加入是否能夠說明中國內地的拍賣市場仍然持續著2007年的交易神話?從去年同樣這五家拍賣公司共同創造的12.598億成交資金分析,如果具體到各個公司,則當時中國嘉德以6.99億的總成交額獲取55.5%的市場份額,成交額比今春減少2.945億,而市場占有率也低10.3個百分點。
北京誠軒以2.23億的總成交額獲得17.7%的市場份額,成交額略高于今年的2.1696億,而市場占有率也高出今春3.3個百分點。北京長風去年秋拍的總成交額為1.736億,也比今春的1.5458億多1902萬,而13.8%的市場份額亦高出今春3.6個百分點。北京華辰在去年秋拍五家公司的成交額排名中依然位居第四,為9065.7萬元,占市場份額的7.2%,就成交額來說,低于今春的1.294億,市場占有率也低1.4個百分點。由于拍品數量明顯減少,北京永樂今春的總成交額遠不及去年秋天的7362萬元,和今年1%的市場占有率相比,去年北京永樂占據5.8個百分點。
由此可以看出,進入今春拍賣第一階段中的資金雖然較去年秋天多出2.4917億,但五家公司中,有三家資金流處于下降通道,而北京華辰雖然處于上升通道,但上升緩慢,僅為1.4個百分點。也就是說,今年多出的大部分資金,主要涌向了中國嘉德,其他四家公司,要么保持和去年相對平穩的交易額,要么有所下降。
究其原因,中國嘉德春拍為慶祝其15周年而組織的26個堪稱豪華的專題陣營,吸引了大批買家,品牌效應再次擴大,成為兩個多億新進資金主要的流入通道。而其余四家公司原本從規模及經營年限等方面都無法于中國嘉德抗衡,拍賣市場兩極化逐漸顯露端倪。因此,從整體上看,今春有更多的資金進入拍賣市場,有著它們的帶動,市場依然向上推進,但另一方面,并不是每家拍賣公司都能從見好的市場中分得一杯羹,因為資金對拍賣公司的選擇性更加趨于品牌化。15億資金的板塊分配自去年秋拍古代及近現代書畫作品的價值開始受到人們重視以來,今年春拍前記者通過對各拍賣公司的調查獲悉,各個公司幾乎同時加大了對書畫的征集力度,像北京保利這樣以當代藝術著稱的公司也把書畫作為重點宣傳門類。
那么,通過以上剛剛結束的五家拍賣公司成交結果來分析,是否能夠看出書畫較之去年秋拍更加獲得熱捧?而此前不斷傳出泡沫化嚴重的當代藝術,是否將面臨市場調整?又有哪些板塊成功地獲取了15億熱錢中的最大份額?書畫板塊——資金分流46.68%記者根據公布的成交數據計算得出,五家公司共有2386件書畫作品上拍,其中絕大部分為古代及近現代部分。
總成交額達7.0025億,占15億資金的46.68%。其中,中國嘉德書畫拍品成交額為4.52億,約為五家公司書畫總成交額的64%,北京誠軒為8799萬元,約占12.57%,北京長風為9961萬元,占14.2%,北京華辰書畫成交總額為4588萬元,占書畫成交總額的6.55%,北京永樂為1450萬元,約占2.68%。和2007年秋季的書畫市場相比,雖然五家拍賣公司今春的成交總量高于去年的6.75億,但由于去年整體成交額略遜今年,因此今年書畫在總資金流中所占比率反而低于去年6.82個百分點。
瓷器玉器板塊——資金分流15.8%除書畫作品占據15億資金的46.68%外,剩余的53.32%分別被瓷器玉器、油畫及其它雜項分得。其中,五家拍賣公司中的四家共有1037件瓷器玉器上拍,總成交額為2.37億,占15億資金的15.8%,中國嘉德瓷器玉器成交額為1.094億,北京誠軒為5339.936萬元,北京華辰為1922.368萬元,北京長風為5497萬元。各公司瓷器玉器交易額比率見圖4。本次春拍有3家公司設立了油畫雕塑專場,共上拍645件作品,總成交額為3.42億,占15億資金額的22.8%,成為繼中國書畫后另一大成交板塊。
而在這3.42億的份額中,又被傳統和當代一分為二。在中國嘉德的“中國油畫及雕塑專場”中,作品以傳統寫實為主,成交額為10799萬元,而其另一個“中國油畫及雕塑專場”的專場里,拍品則趨向當代藝術,總成交額為13361.6萬元,北京華辰涉及油畫的三個專場中,傳統油畫的成交額約為2093.448萬元,當代藝術的成交額約為1447.939萬元。和前兩家公司不同,北京誠軒油畫雕塑專場并沒有細分為幾個,但作品以當代藝術為主。
這樣,在3.42億的油畫成交份額中,傳統油畫成交額約為1.289億,占總油畫成交額的37.69%。雖然數據中提到的三家拍賣公司并不以當代藝術見長,37.69%的數字也并不能完全說明經典傳統繪畫在今季拍賣中開始受到更多的關注。但作為拍賣公司對該領域的發掘信號,已經點燃起買家的熱情。錢幣郵品板塊——資金分流6%雖然五家拍賣公司中只有中國嘉德和北京誠軒設立了錢幣郵品板塊,但8832.308萬元的總成交額及占15億資金中6%份額的這一板塊,還是成為拍賣場中參與者最多的一個門類。
在8832.308萬元的成交額中,流入中國嘉德的為5262.406萬元,占59.58%。而被北京誠軒分得的為3569.9萬元。綜上所述,可以清楚地看出15億資金在拍賣板塊中的分配情況見圖5。通過以上列舉的各類圖表可以看出今春拍賣的幾大特色:特色一:多數公司書畫板塊走上揚路線據記者統計,2007年秋季拍賣中,上述五家公司書畫板塊共取得6.75億的成交額,比今年少2525萬元人民幣。
其中,中國嘉德去年秋季的書畫成交總額為4.1087億,北京誠軒為8138萬元,北京長風為9008.608萬元,北京華辰為1931.8萬元,北京永樂為7362.432萬元,與去年秋季相比,今春五家拍賣公司在書畫板塊中的變化態勢見表2。表2:2008春拍5家拍賣公司書畫板塊成交情況變化表五家拍賣公司,四家書畫交易量都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上升,而北京永樂的成交量雖然縮小了5912萬,除主觀因素外,今年奧運會的召開使得多數公司將拍賣提前,縮短了征集時間,加之一些公司對春拍和秋拍投入的精力各不相同,部分偏重于后者,使得我們在審視從北京永樂流失的5912萬資金是否真的代表了該公司春季中的不佳表現時,還應留有商榷的余地,也許只有在秋拍結束后以全年的視角來評判才是最為客觀的。
特色二:資金加大油畫板塊的注入力度在今年三家拍賣公司推出的油畫專場中,中國嘉德、北京華辰都將原本合為一個專題的經典油畫和當代藝術分為兩個風格不同的拍賣專場,比如北京華辰去年秋拍的“中國油畫及雕塑”專場中當代和傳統作品均被歸為一個專場,而今年北京華辰春拍中,買家發現油畫專場中有兩個可以選擇,一是“歷史為主題”,另一個則被命名為“當代多元”。由于去年油畫板塊中經典和當代并沒有今年那樣涇渭分明,而混雜在一個專場中的油畫也難以有一個比較客觀的評定標準來將其明確分類,因此只能不將其細分,而是按照油畫板塊來進行今春和去年秋天的拍賣成交對比,對比之后發現市場資金對油畫板塊的注入力度依然強勁。
表32008春拍3家拍賣公司油畫板塊成交情況變化表特色三:奧運引發愛國熱情,拍市資金青睞傳統藝術自奧運圣火在海外傳遞以來,中國人的愛國熱情空前高漲,當國旗染紅了圣火途經的每一個國家的時候,我們感到了民族的自信。這種自信,也讓我們更加重視自身文化本身就擁有的精粹性。因此,今年春拍,5家原本就偏向傳統藝術的拍賣公司中,表現尤為突出的中國嘉德借助15周年的東風,加大了傳統門類的挖掘。
此次中國嘉德共設26個專場,比2007年秋拍足足多出7個專場,而這7個專場內容不僅涵蓋清代紫檀家具、回流瓷器珍品,而且挖掘了拍場并不常見的現當代陶瓷和現當代雕刻藝術,文化的傳承得以重視。在今春拍賣涌入市場的15億資金中,記者根據計算得出,中國傳統藝術共有11.51億,占總成交額的76.76%,而在2007年秋天,5家拍賣公司中涉及中國傳統藝術的拍品成交額共8.6億,占總成交額的68.98%。因此中國傳統藝術無論從資金量和占有比率來說都強過去年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