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創作體會系列作品《生命!》,共360余件。形態以人形具多,還有動物,用具,現成品改造等等。材料主要是葫蘆,干樹枝,大花棉布一些不損害材料。朋友的‘新鮮’:枝枝丫丫還有小人兒還有追求的樹干一樣的生命力。
是沒給我“撿起那塊泥”的沖動。同時,更是觸發了:“我會怎么去做?”“我怎么看?”首先是‘鮮活’,接著‘美好’。不是枯樹枝。靈魂?力量?更是其他更新鮮的認識。是他們抓住了我的眼睛:被拋棄的葫蘆還有當柴火燒掉的樹枝。給他們穿美麗衣裳,讓更多的眼睛去享受他們美好的身體。“為什么不讓他美呢?”“為什么只讓專家的眼睛、訓練過的眼睛去享受美?”“自然的眼睛呢?”能看的不該是那一雙眼睛,那一只眼睛,應該是一串眼睛。
自然給所有人的眼睛。常有人疑問“這是什么?”這么去表達了,別人聽來是河南口音還是山東腔不主要,包括人對他怎么感覺,怎么理解…硬是從名稱上咬開是藝術還是設計,是裝飾還是裝幀之類的做法,很沒有感覺。太‘文字’了,聽起來有些牙磣。杯子不是本質,本質是解決口渴。藝術在今天越來越像個‘問題’了。人們都喜歡去問“為什么?
”,更喜歡直接看到‘解題答案’。當是《生命!》展覽沒有過多的文字。能用嘴說,能用文字說,還要視覺的、聽覺的、觸覺的…干什么?還要藝術干什么?藝術是一種表達。從“能干什么”從這個角度講,是一種表達。它像言說、動作、表情…一樣,是一種表達方式。人借助說唱,舞蹈,戲劇、表演,影像,繪畫等等被我們叫做“藝術語言”的諸多形式轉嫁所思所想。追求藝術,就是尋找一種更為自由,同時可能也是更為貼切的表達方式。因為人在很多時候的感覺、感受,是讓文字,讓嘴感到很尷尬的。或許這個時候,人是最需要藝術,需要這個‘自由的空隙’的時候。
你可以用它捶擊。用它縫補。用它粘貼。用它銼光…它告訴你時間,領你到想去的地方…它來自口袋。來自深深地耳道。來自鋒利的刀刃,來自嘴角和剔光的眉毛,跳蹦在眼球,生長在一個酒壺…它早已經是展廳里的小便池了,為什么還‘任何時候都不要挪動你的腿’呢?·《生命!》——追求藝術的善良和生活的平常態。
《生命!》的創作在搜集材料的時候,在農村淘了不少寶貝,接觸了更多淳樸的人。每個葫蘆,每個表情,還是清晰。一半的最長68cm的葫蘆是一叫老梁的農民喂牲口的舀子;最小的一個葫蘆,是那天我去了黃河灘區,灰冷的下午,屁股跟著一群孩子和一團煙土,挨家挨戶走竄。主人是村頭賣雜貨的老頭,房子沒有燈,陰冷…最喜歡的還是質感像陶的那個,它是伙伴的姥姥用來放酵母的,頸部有一個倒‘T’型開口,靠上頂有兩個小圓孔,圓滿但不機械,是手工攆鉆的。穿了根兒油綠色尼龍繩,掛在低矮的角落。很安靜,很美好。
我常常懷疑世界到底有沒有完美,可這葫蘆,灰灰班駁的最為平常的記憶,到現在也沒有勇氣去碰它改變它。創作到了最后階段,有許多不包裹的。沒穿漂亮衣裳,裸露。因為它們,不管是實在的軀體,還是表面的肌膚,無可挑剔。怕動它們,哪怕一毫米,就可能會全然消失,那種力量就會被掐死。就讓它裸露,純是自然。很多時候,就是在做那一毫米。在刀刃上行走。
后來,我越發注重這個問題了:“他需不需要去做?”“需不需要去設計?”“需要做多少?”這很重要。很多東西本身已經很美了。很‘藝術’了。美是什么?它肯定不僅僅是視覺的東西。中國傳統對美的認識最初是從味覺觸發的。后漢許慎《說文解字》曰:“美,甘也。從羊,從大。
羊在六畜主給膳也。美與善同義。”在人類早期意識中,“美”與“甘”、“道”、“祥”、“善”是混沌未分的。《國語·楚語》云:“夫美也者,上下、內外、大小、遠近皆無害焉,故曰美。”也就是說一切與人相關的事物,只要無害就是美。吉祥,和善。
“善”還是被承載了社會倫理道德的意義,特別在孔子那里,美與善是統一的。因此,不能單從一個視點去認識美,去創造美。從這一點出發,看中國傳統水墨畫:很小的亭子,亭子里面有人。在觀望。人在觀望自然。感嘆這山山水水,大自然的造化。勞倫斯·比尼恩在其《亞洲人藝術中的人的精神》一書中曾經肯定了這個事實:“中國人似乎把他們早期與動物世界友善關系從最遙遠的上古一直帶到了文明時代。”這跟強調對自然進行征服,獵取的歐洲人大不相同。這種不同,從各自的藝術里體現的也很明顯。
從一方面來說:歐洲多用軀體張揚的力量表現一種征服感;中國人不,中國人更多的是觀望。中國的佛像,它的力量在臉部。他在思想。可以說,中國傳統文化就是一個偉大的作品。古中國人對萬物生靈的善待,對大自然的崇尚仰賴,以及藝術生活的和諧統一,信仰的虔誠…是任何具體的作品不能相媲美的。為什么非要去破壞?為什么非要狂吼叫罵?為什么非要做的撕心裂肺、面目猙獰,才算社會的真實、藝術的現代?關于這些,關于一些所謂的‘不良好’,我不認為藝術不需要,但我認為我不需要。
在那段日子里,感觸至多的是人,普通的人。人的生活。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平平常常、生生不息。很真實,也很美好。表現記錄這種安靜、和諧,更多的關注一種親切,一種記憶,也關注氣氛、現場;材料選用是植物,健康無害。“不損害”是當時的一個追求。欣賞做藝術做的很明白的人。象在“需不需要設計”這一方面,建筑師DomimiquePerrault好像更為異常的清醒。他說:“搞建筑已經太晚了,搞風景設計也已經太晚了。我們已經做得太多。
”他證實現實,讓現實解脫一切拖累它的渣滓而自由。他在做建筑,在材料方面,更傾向于風景,而非建筑本身。“今天,建筑的材料已不再是玻璃,混凝土,金屬了,它就是現有的土地…”他的建筑始終有種零度的堅硬,這種堅硬保持著一種高尚。沒有風格,只有智慧。看它的作品感覺最多的不是風格,更為巨大的東西在吞噬你,就是——思想。他在思考。“風景?”“起死回生?
”…不僅僅是從一個藝術家,一個建筑師的角度;很大程度,是站在一個“人”的位子,一個對自然,對生命、存活最始初,最本性的思考的原位。這很偉大。這也是我最欣賞他的地方,欣賞這種‘健康’的生存風格。不是征服。不是控制。遵循?信仰?
泰國藝術院校一個學生,研究生畢業時的作品,是用廢舊材料做了一些玩具。他從藝術設計和智力設計著手考慮,形式有平面,立體,互動。把最糟糕的東西變成最棒的東西給大家。之后把作品送給那些沒錢買玩具的窮苦人的孩子。我被感動了。
藝術家最重要的是作品嗎?不。是你這個人。與人與事而論,人的修煉比作品的修煉重要,更更重要。你對生活的態度,你的生存性格。“文如其人”“藝如其人”,作品,人品相應相生。最后這件事與形勢關系,黨的十六大提出的‘以人為本’的發展觀。
其中的‘誠實’觸動了我。感覺我們在面對自己,面對一些問題方面,回歸了鎮靜和真實。正視心理學堅定了的“人性基本規律”,重建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人與終極價值聯盟。愿這種誠實敲醒更多的人。期盼我們看到的水不再是礦泉水,看到的飛禽走獸不再是盤中美食而是跟我們一樣有靈性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