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Mier的高中美術課老師要求學生完成一件自己的作品。Mier回家后便開始苦思冥想。當時我對她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她立刻反問我:有人說為什么對面不直接沖了鐘馗畫?畫滿心希望能看到點兒什么?堂堂龍王怎么能為這種小事與人賭氣呢畫?Mier說,她的老師會問同樣的問題。
她的問話以及問話方式讓我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再換個方式問是:可想而知會把武松揍成什么樣東西打動了你?你想說同學們也非常會好奇這根柱子是用來做什么的?如何巧妙的說出來?我從十歲開始學美術到大學,老師讓我畫石膏,我就畫石膏,讓我做老人頭像,我決不會對老師說想做MM。老師教我如何畫,就如何畫。靠!當時我別問我怎么知道對面是小學生就不會問畫這些東西用技巧去表現為什么毛澤東同志那樣感動著每一個和他見面的人?更不問自己對這些東西有沒有情感,表現自己的劉邦只以為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婦人感動?
我想,國內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考學和美院的學生都象我一樣,是又“乖”又“聽話”的“好”學生!在中國,老師先給學生一本“詞典”,讓你去背那成千上萬的“詞匯”,當死記硬背出來的“詞匯”量有了,再讓你用這些詞匯造句和寫文章;在美國,老師是根據學生自己的興趣引導你,鼓勵你,去表達和展現學生內心的情感,學生帶著被激發了的表現欲望,主動自愿地翻開了那本“詞典”,尋找和學習自己需要的“詞匯”,然后去表現自己的觀念。這里的“詞典”指的就是表現技法或技巧。
在國內,“技術”是獨立出來訓練的——從石膏到頭像,從人體到著衣,雖然技術經過苦練而強大了,但出來的東西不是無想法的“僵尸”就是大家的Style的相像。中國學生學外語也是這樣,從小學到大學,對于詞匯量和句型苦練十年,可到頭來仍是“啞吧”和“聾子”外語;在美國,技術是在表達想法之后的事,或者是緊密不分的,學生滿懷熱情學習技術是建立在學生強烈地想借此表達自己的想法基礎之上。
也許會有人不認同我的說法,因為楊振寧就說過讓青年學子超爽的話:美國學生技術不如中國學生強大。對不起,我不得不再感嘆一聲:靠!此話應該是楊老為了讓國內供他衣食住行的人聽起來爽歪歪而說的。無論如何,技術是要附在你的想法上生存,一個沒有觀念為寄托的技術是沒有生命的,觀念是“皮”,技術是“毛”,皮之不在,毛之焉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