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場中我們總是看到這樣一個規律:在市場出現泡沫的初期,總是有很多人直言泡沫的存在,當市場中的泡沫越來越大的時候,這種聲音反而會變得越來越小,乃至銷聲匿跡,而往往就在此際,又是泡沫即將破滅的危情時刻。中國藝術市場的這一輪行情,自2003年發動已經走過了4個春秋。在整個行情的發展過程中,早在2004年就有人提出了“泡沫”之說,當然當時主要針對的是中國近現代書畫的市場部分;到了2006年又有人提出了“泡沫”之說,這主要是針對中國油畫及當代藝術的市場部分。
但是,反顧2004年提出“泡沫”說之際,卻是中國近現代書畫成長最快的當口,其階段性行情的頂部卻是出現在一年之后的2005年的秋季,而當到了市場內部人士普遍信心滿滿的2006年春季,中國近現代書畫卻大跌眼鏡般地走出了急劇調整的行情。
經濟學家總是在說“市場之手”,對這只手的認識,在我看來既無法依據理論,也無法依賴直覺,只有通過歷史性的經驗方能嗅出它的些許氣息。事實是人類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雖然我們可以從歷史經驗中獲得很多的憑據,但是我們又往往在現實生活中漠視這些寶貴的經驗,因沉迷于眼前的幻象而舉止失措。股票市場中的追高殺跌,雖屢為理性投資者所詬病,但仍是眾多操作者所信奉的“葵花寶典”。
其內在的原因,就在我們是人不是仙!剛剛結束的佳士得油畫及當代藝術品的拍賣,給了我們一個瞠目結舌的結論。“20世紀中國藝術專場”共有152個標的,總成交額3.31億元人民幣,成交率93%,有7件作品過1000萬元,其中最高的是吳冠中的《北國風光》3136.3萬元,趙無極的《1959-14-12-59》2914.5萬元,徐悲鴻的《珍妮小姐畫像》2471萬元。
“亞洲當代藝術”整場拍賣共有264件標的,總成交額為2.71億元人民幣,成交率更達到了95%,有5件作品超過了1000萬元,其中岳敏君的《畫家和他的朋友們》2027.5萬元,張曉剛的《紅色肖像》1473.1萬元,張曉剛的《生生息息之愛》1251.3萬元,曾梵志的《面具系列》1251.3萬元,曾梵志的《假面系列》1085萬元。
在這一事實面前,“泡沫”之說無疑已處于不攻自破的窘境。事實是,在“泡沫”之說聲音漸弱的同時,“沒有泡沫的啤酒不是好啤酒”的說法卻不脛而走。在我看來這種說法只說對了一半。亦如北京收藏家張皓銘的說法,“啤酒本來沒有泡沫,倒酒的倒得不好就倒出了泡沫”,但是現在還沒到“秋后算賬”的時候。而現在,從這個時間節點開始,市場的行情或許已與藝術無關,市場演繹出的純然是對“中國概念”的支撐,其背后的支撐力就是對中國經濟未來的自信力。
而當大多數人眾口一詞地從中國經濟的強勁走勢來對待藝術市場的行情之時,藝術市場已經偏離了自有的規律約束,并開始失去自我糾偏的能力。的確,中國經濟的美好愿景似乎已經成為了藝術市場未來行情發展的唯一理由。越是眾口一詞,盲目的自信越會“爆棚”。而市場的所有突變,總是在人們最輕視現實的時候爆發!我認為,這就是我們的藝術市場當前正在形成的最大風險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