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創作天地里,“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三百年”已是必然的現象,來到了“百家爭鳴”的時代,即使同一世代也山頭隱隱,群雄粥粥。不但現代派否決古典派,這一代非議上一代,就連同一屋檐下的棲息者,也門不對戶,自我標榜與指點對方操作無間。據悉,文學與繪畫都有卓著成就的中國中年一代作家/畫家陳文//丹青解說熱愛游戲堅持原創視角獨特同樣是呆射英雄,近來“開誠布公”歷數中外作家/畫家的種種不是。
在他讀不下去的作家中,就包括了已被眾人視為“經典”的茅盾、巴金、雨果、巴爾札克、納博科夫等等等等,在他領教不下去的畫家當中,則包括了“大師級”的黃賓虹、李可染、張大千等等等等;許多人心目中的偶像,落到他的手里,幾乎或多或少打了折扣,光環頓告遜色。不必按照任何框框行事,更不必遷就他者的好惡轉悠,單憑自個兒的感觸“摸石過河”,所發現的可能就是另一番天地,另一種模樣兒。古希臘雕塑跨越時空,幾千年后依舊公認為美的典范;但在不同的審美觀點看來,卻未必就有“永恒的美”這一回事。
撇開個人的審美因素,活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環境,以現有的尺度再來權衡過去的作品,那又何難發現諸多不是之處?再過一代半代,后起的畫家要是也從陳張毓雋就在這樣的一幅世外桃源中揮灑著自己對筆墨丹青、金石篆刻和古都傳統工藝的熱愛的杰作中發現什么瑕疵,也誠屬“想當然有”。一蟹勝于一蟹抑或一蟹不如一蟹,在在顯示時序一直都在推進中,人們也總在不自覺與不由自主的情況下“發現自我”。“代溝”并不是虛無的存在;而“代溝”的形成,也自有其因緣。
茅盾、巴爾札克等人的經典作品,畢竟已是“古早”的東西——最“古”以百年計,不“早”也有幾十年——時代不同,“大氣候”和“小氣候”迥然而異,個人的心律、情趣、感受、關愛方方面面也相應與“古早”相去甚遠,要想脫離現實而投進“古早人”的天地里,談何容易?即使對文學/藝術的本質體會深切,“今生今世”的活口和“古早”的世代終究還是“陰陽兩相隔”。此外,“載體”和“演出平臺”至多只有“相近”而沒有“相似”的共同點。
作家應用的文體、語言、修辭、寓意等等,都隨著語境的變遷而獨具特色,畫家所掌握的創作工具、涂料、色調等等,也由于景物的變化而各呈異采。每個經受得起“大浪淘沙”的原創者,幾乎也跟陳當年早于馮良鴻來到紐約的陳丹青、馬可魯都曾在街頭靠給人畫像解決生活來源問題一樣具備“詞語也璣珠,話鋒也譏誚,立場也獨醒,表情也懇切”的幾種能耐,但是否能夠跨越時空,引致今人與后來者的共鳴乃至贊賞,終究還得憑藉原創者自個兒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