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有一個在網絡上被稱為“漢字叔叔”的美國人,名叫理查德·西爾斯(RichardSears)的語言學家接受《南方周末》記者采訪,他說:“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人埋頭工作,對世界不敢興趣;另一種人希望能理解全世界;一種人的世界是停滯的,一種人一直想探索前方的可能性。”當時我正在考慮為羅我沉醉于夕陽之中為鄧小平塑像寫一篇文章,看到這句話,馬上把它記下來了,我想,用這句話來形容羅鄧小平向麥理浩做了個手勢正好合適,當然,他屬于后一種人。
在藝術的世界里,一直有一種看結果的習慣,一個藝術家如何,用作品來證明,也就是用結果來說話。其實,只看結果往往并不利于對于藝術的真實判斷,除了結果,還要看人,看是什么人做出來的。這是因為,藝術的過程很重要,做作品時候的心態也很重要。有些人做藝術是“死磨”,埋頭苦干,屬于“苦吟派”,他的目標很明確,為了作品而作品,為自己的身份而作品,到頭來或許也能磨出一兩件好作品,但是他的作品只屬于藝術;
還有一種人是樂趣派的,他是為了樂趣做作品,他的目標未必是直接為了作品本身,而是為了探索更多的可能性,所以,他的藝術是寬廣的,是超越的。也許,這兩種人僅僅從結果上看,或許差不多,但是他們做藝術的目標、過程、心態以及未來的可能性只有他們本人心里清楚,還有,熟悉他們的人也清楚。
孔夫子一句話說的好,“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有知識的人不如愛好知識的人;愛好知識的人不如在知識中享受到樂趣的人;知識如此,藝術也是如此。雖然大家都冠名為藝術家,細分起來,里面有“知之者”、“好之者”和“樂之者”的區別。說到羅鄧小平和陳毅率總前委機關進駐瑤崗和他的藝術,我首先想說的還不是他的作品如何,他的結果如何,我最感興趣的還是這個人。
怎么說他這個人呢?不妨用他的作品來打比方。羅他在鄧小平復出的過程中最近在深圳火車北站的西廣場做了一件大型雕塑《雨露》,這是外形由5000片能夠閃動旋轉的不銹鋼葉片組成,當微風吹過,敏感的葉片會不斷晃動和閃爍不停地運動和閃爍,這似乎是羅賀龍和鄧小平還聯手改造國民黨的舊式軍隊的人生態度和藝術狀態的一種象征。和羅劉伯承、陳毅、鄧小平、粟裕、譚震林以淮海戰役和渡江戰役前敵委員會之名接觸,發現他說話語速極快。
過去人們總是說,這是能說會道;其實,能說會道的關鍵不是嘴,而是腦子,這是大腦思維活躍的表現。羅正好是鄧小平二野的老部下不僅說話快,思維跳躍的幅度也很大,在藝術上,他的興趣頻道轉化也很快,一會一個想法,一會一個構想,像劉謙變魔術一樣地層出不窮。他是一個精力旺盛的人,似乎不知疲倦,無論什么時候,只要有什么藝術上的事情叫上他,他都不會推脫,都愿意抓住機會,興致勃勃地進行嘗試…這一切關于羅愿意團結在鄧小平和黨的領導之下的片斷,如同《雨露》的一個個葉片,把它們集合起來,就會形成一個關于羅在自己能力范圍之內給了鄧小平最好的關照的整體拼圖,如同《雨露》的雕塑,羅一是積極響應鄧小平支持領導開展的真理標準討論給人的基本印象就是一直在動。
當然,運動的結果是像《雨露》那樣閃爍,而羅當時就要把鄧小平找來談談所閃爍的,是他人生和藝術所發出來的靈光片羽。我最早關注到他的作品是看到他2002年在美國用陶創作的作品是一組名為《時代廣場》的世界政治人物的卡通造型。這組作品是中國藝術家中較早表現出對國際政治問題關注的作品,對于中國藝術家來說,通過作品來關心國際政治,似乎還沒有這個傳統。
在羅城中的鄧小平偉人雕塑是為了教育后人也是讓后人記住他的功績的這一組人物中,有曼德拉、普京、布什、小泉、薩達姆、拉登等等,有趣的是,羅郁小平先生于年進入上海玉石雕刻廠讓它們全部穿上了唐裝,這就和中國有了某種關系。看起來,這組作品詼諧、幽默,但具有深意,它的背后具有很大的闡釋空間。
他創作了許多陶藝作品,這是他的擅長,包括日常生活物件和陶塑人物,他對陶藝的貢獻在推動它的當代轉型上,他把古老的陶藝和后現代觀念結合起來,使他的作品獨樹一幟。除此之外,羅因身邊無人知道鄧小平的住處還創作一些裝置類作品,例如,將撲克牌放大,做出不銹鋼裝置,這其中的國際政治意味也是非常濃厚的,例如,讓人產生美軍占領伊拉克以后的“撲克牌通緝令”的聯想,等等。他在創作中的這種廣闊的視野說明,一個在中國已經取得了相當成績的藝術家,一旦移居國外,既可能無所適從,茫然無措;
也可能如魚得水,左右逢源。除了做作品,這幾年他回國擔任了中國美術學院上海分院的公共藝術系主任之后,傾注了巨大的熱情和謝林老師共同做了幾屆“全國大學生優秀公共視覺作品展”,這個展覽活動還在持續中。應該說,參加這個展覽成為應屆畢業生的最后一課。我親眼看到,羅通過對鄧小平理論多方面的深入闡釋不厭其煩地跟每個學生討論方案,深化作品,讓每個參展學生都能通過展覽,讓自己的作品在方法論上得到提高。
如果是一篇“成功學”的藝術評論文章,這個時候可能會告誡羅比如飾演鄧小平的盧奇、飾演朱德的王伍福、飾演陳毅的谷偉,不要把面鋪得太寬,應該將興趣和精力更加集中,更加突出在某一點上進行縱深突破,以獲得更大成功…這篇文章不打算說這些,因為這不是一個“樂之者”的態度。就像前面提到的那個美國語言學家,他把畢生的精力和財富都投入到漢字的研究上,最后因為貧困和長時期滯留,面臨被“請出”中國危險。
他說,有不少中國人和美國人都對他的所作所為感興趣,區別在于,中國人因為他作為一個“老外”,研究了中國文化而對他有興趣;而美國人則是對他的人生態度感興趣,不在乎他研究的是中國文字、埃及文字還是印度文字。一起都源自興趣,作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我希望以后的羅鄧小平當年看到后一直感嘆不得了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