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本人,是在上海復星藝術中心——“無盡之境藝術珠寶大師展”的現場,一身黑色職業套裝出席的她,專業而干練。彼時,我們剛剛從荷蘭知名建筑設計師和她聯手打造的藝術盛宴中徜徉出來,腦中仍不時浮現出一件件珠寶作品的影子。蝴蝶、蜻蜓、山荷花、玫瑰…那就像是一片黎明前籠罩著薄薄霧氣的森林,柜中的珠寶透著奪目的光輝,仿佛一個個會隨時復蘇的生靈。不到20件珍貴的大師系列作品,有一半以上都是從全世界的藏家那兒商借出來的。從2007年四季系列首次登上紐約佳士得拍賣會開始,的作品不僅是國際藏家們的寵兒,亦被美國史密森尼國家自然歷史博物館、法國裝飾藝術博物館和英國維多利亞與艾爾伯特博物館爭相收藏。
為什么西方世界的三大權威博物館,都不約而同地相中一位東方藝術家的珠寶作品?聽完的講述,你或許會有一個答案。過去十幾年間,我們在歐洲受邀參加了各大知名藝術博覽會,但都沒有這一次“無盡之境”的成功舉辦來的意義重大。這一次我們自己就是主辦方,而不是受到邀請的參展方。這些年來,我一個非常大的心愿,就是能回國內做一場的展覽。
不僅是對個人成長史的系統性梳理,也是讓大家身臨其境地去感受藝術珠寶的無盡魅力。藝術,很多時候無法用語言去描述,你只需要親手創造出來,他人就可以感覺得到,它是一個感知性的東西。很多人將我的藝術珠寶形容為“微型建筑”和“流動的雕塑”,我想,這和我本人的成長經歷是密不可分的。
我出生于一個藝術世家,外祖父是知名的建筑設計師,父親則是一位雕塑家。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我的童年沒有什么芭比娃娃,有的只是跟著父輩去探索建筑和雕塑的各種奧秘。在我的兒時記憶里,外祖父總是在手工繪制著各式各樣的建筑圖紙。他有一張很大的書桌,上面鋪滿了各種手稿。是他教會了我觀察世界的方式:看一件事情,不可以只從平面的角度去審視。我在跟他的對話中,逐漸體會到遠近透視、立體成型等建筑學思維方式的重要性。
除了跟外祖父聊天,小時候,我還喜歡窩在父親的工作室里看他做雕塑。通過一雙巧手,將一塊黏土變成一件富有生命力的藝術品,這就是雕塑工藝的魅力。我是父親的第一位學生,在他的言傳身教下,我用工具雕蠟,就好像拿筷子吃飯一樣自然,即使嘴上形容不出來,我也可以用手演示出來。這一源自18世紀歐洲皇室的古老工藝,也成為我將腦中圖景具像化的唯一方式。直到現在,我的每一件作品,創作的第一步并不是畫2D草圖,而是從1:1的3D立體蠟雕模型開始。可以說,我每創作一件藝術珠寶,和建造一個微型建筑所花的精力、專注度是差不多的。
2004年,我剛剛創立品牌的時候,還是默默無聞的狀態。要知道,珠寶這個領域,在過去的幾個世紀之內,都是被西方人所壟斷的。當時的我有理想、有想法,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我想將自然界中最稀有的寶石和大自然本身的生命力相結合,去定格一些瞬間的美麗。
因為不按常理出牌,很多歐洲的工匠在聽完我的想法后,會直接潑給我一盆冷水:“,’s.”但我的字典里沒有“不可能”三個字,我親自示范父親傳授給我的蠟雕技術,讓他們親眼見證一切都是可能的。為了讓珠寶佩戴起來更加輕盈,我堅持使用鈦金屬——這一全世界最輕的金屬來鑲嵌作品。雖然自重很低,但是鈦的熔點卻非常高,達到了1860度,比一般K金的5倍還多。相當于是用最堅硬的金屬,去打造最柔軟的線條。
作品的所有鑲嵌工作,都是在歐洲完成的。因為難度很高,鑲工師傅必須具備15年以上的工作經驗。很多人笑稱,能跟我一起工作的歐洲工匠,都被訓練出了中國人的工作精神,沒日沒夜,且追求極致。2008年,我創作出第一只蝴蝶胸針作品,之后每年推出年度蝴蝶,這個系列如今已經被藏家預定到了2027年之后。
但在當時,我確實是抱著那是“我人生中最后一件作品”的心境去創作的。第一件蝴蝶胸針,也是唯一一件“側飛姿態”的蝴蝶,寄予著當時的我對自己的期待:能夠蓄勢待發、展翅高飛。從那往后,我每一年都會創作一只新的蝴蝶,去記錄自己不同階段的心路歷程。我會將自己每一年掌握的最新技術運用于其中,不同的配色、不一樣的寶石、我在工藝上的最新突破,“年度蝴蝶”就是我成長與蛻變的最佳見證。轉眼間,已經走到了第17年。
如今的我,不再需要為生存而創作,可以更專心致志地為藝術而創作。如果讓我用一件作品來描繪現階段的心境,我相信一定會是“無懼的羽毛”。17顆1克拉以上的哥倫比亞祖母綠,其中最大的一顆,有30克拉,看上去卻非常輕盈剔透,全無沉重之感。360度的鑲嵌,折射出寶石璀璨的光芒,很多觀眾在看完后給到的評價都是:仿佛下一秒它就會動起來。的確,這正是我想表現的生命力,那種靈動、優雅的氣質,背后所反映的都是東方的哲學精神。
我們說,萬物有靈,自然界的一切生靈都值得被記錄,這是東方人對自然關系的理解。飽滿的弧線賦予珠寶生命的韻律,中國繪畫中的褶皺感,又讓作品更添幾分真實。之所以取名“無懼”,是因為它也是我本人心態的象征。這次回國做“無盡之境”的展覽,于我而言有著里程碑式的意義。
它是我過去十幾年來創作精華的濃縮,讓大家看到我的過去和現在,也從中折射出我的未來。“無盡之境”,從字面上來說,是突破地理和空間的限制。往深一點講,是創作、工藝上的無止境,以及創意上的不設邊界。因為勇于創新,我們突破了傳統珠寶和高級珠寶的限制,不斷拓寬邊界。因為不懼挑戰,我們打破了東西方文化的藩籬,讓一個年輕的華人品牌,站到了國際社會認可的高度。
很多業內人士將我的作品形容成“未來的古董”,成為“古董珠寶”,意味著幾百年后,它們仍不過時,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使命感和挑戰。但我相信,只要真的想成就一件事情,那就沒有什么困難是不可戰勝的。用未來的思維做好現在的事情,提煉創作中的東西方精華,用無畏的態度迎接挑戰,時間自會證明我的努力。
同時,我也希望品牌能夠啟發更多的華人設計師,將我們文化中獨特的美以不同方式展現給西方世界,共同成為在全球范圍內有影響力的群體。將東方藝術創意的價值不斷發揚光大,亦讓華人藝術珠寶成為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