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有人對鋪天蓋地的指責很不服氣,還言之鑿鑿地進行了三點回擊:第一,川軍高級軍官受法國影響,喝咖啡吃西餐是習慣;第二,那時候女兵確實有穿裙子的;其三,當時的抗日將領確實都很年輕。辯解總是能找到理由的,跟他們認真,咱們就輸了,因為只要上過初中并且歷史課不是體育老師教的,就應該記住九個字:“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新亮劍》也好,《亮劍3》《雷霆戰將》也罷,都忘了艱苦而只剩下了卓絕——作得太絕了。如果李云龍看到以“亮劍3”名義出現的《雷霆戰將》,肯定會跳起來:都是獨立團團長,為啥我結婚的時候啃大餅子出燉白菜,而你王云山的豪宅里,不但有歐式沙發精美茶具,而且還有油畫、雕塑和香蕉——這東西也是你該吃該用的?
其實李云龍也犯不著生氣,因為“王云山”嬌嫩的嗓子是承受不了玉米面貼餅子的,那些抹著紅嘴唇的護士們可能根本就沒見過這種李云龍平常也很難吃到更別說吃飽的“美食”。李云龍結婚,政委趙剛特別批準,拿繳獲來的肉罐頭燉了一鍋白菜,主食也換成了難得一見的純玉米面貼餅子。大家吃得眉開眼笑,只有李云龍不太高興——趙剛不讓他多喝酒。酒是小燒鍋,菜是大燉菜,整部《亮劍》看下來,李云龍趙剛在戰爭時期只有身負重傷的時候才能有水果吃。
同樣是獨立團團長,李云龍的日子“沒法過了”:你看人家王云山,住著二層小洋樓,桌上擺著雕塑和精美茶具,墻上掛著油畫,香蕉蘋果擺在旁邊,大家都不稀罕吃。但是我們看王云山的“團部”卻發現了一個問題:獨立團怎么沒有作戰室?軍用地圖應該掛在哪里?套用黑云寨謝寶慶一句話:“王團長,兄弟我沒看見指揮部和軍用地圖,只看見了你的歐式沙發和蘋果…
香蕉哇!”謝寶慶可能沒看到,人家王云山不但有吃不完的香蕉蘋果,人家團部里還擺著那個時期很稀罕的盆栽花花草草呢——王云山的日子過得不但舒坦,而且還很有小資情調,這是“雷霆戰將”還是…還是什么,筆者不好說,還是請讀者諸君給想一個貼切的名詞吧。如果真正了解抗戰史,就會知道旅長師長總部首戰以及延安的生活有多艱苦——純玉米面的貼餅子是沒有的,三合面窩窩頭也是沒有的,很多時候所有的抗戰將士每天只有三兩到半斤黑豆,至于水果,能有個蘿卜就不錯了——專門雇個山東廚子,那得是當了師長之后的楚云飛。
即使是楚云飛,要想吃到香蕉,那也得他有資格去閻老西家里做客——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王云山不是楊貴妃,怎么也享受起那么珍貴稀缺的香蕉了?當然,也有人說那豪宅和香蕉是原來的房主人送的,這可就不是常識問題,而是嚴重錯誤了:當時的方針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共同抗日,王云山占用富人豪宅,這是在破壞抗戰統一戰線!
在歷史劇《解放》中,偉人曾嚴厲批評占用老鄉空閑窯洞的警衛員:“老鄉不在,你就進了人家院子屋子,你這是強盜…這樣的房子我不住,今晚大家全都在外面露營!”也許王云山沒有那么高的覺悟,所以他堂而皇之地住進了豪宅,至于哪里設作戰室,哪里掛地圖,那小樓會不會成為日軍轟炸的靶子,根本就沒人在意,他們更在意的是住得舒服并且有書可讀。
李云龍沒文化,王云山喜歡讀書,而且還要求部下一起讀,那么他應該站出來解釋兩個問題:絲襪是什么時候發明的?在戰火硝煙中可不可以穿絲襪?如果王云山解釋不了,“已經進行過深入調查研究”的人解釋不了,那么筆者可以免費替他們搜索一下:“1937年,杜邦公司的一位化學師偶然發現煤焦油、空氣與水的混合物在高溫下融化后能拉出堅硬、耐磨、纖細并靈活的細絲,這就是尼龍纖維,它引起了襪業革命——第一批尼龍絲襪于1940年5月5日上市銷售。
”即使有人用戰防炮換了一批歐美剛流行起來的時尚絲襪,也不會穿到戰場上去——那東西是易燃品,燃燒之后就會變成熾熱的膠狀粘在皮膚上。其實不僅僅是絲襪問題無法解釋,就是川軍和十八集團軍的帽子,《亮劍3》也戴錯了——“王云山們”和“郭勛魁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兩顆扣子是干啥用的,也不知道那兩顆扣子解開之后會有什么好處。
生在江南水鄉聽慣吳儂軟語的王云山郭勛魁不知道,但是李云龍和楚云飛知道,所以他們戴的帽子跟《亮劍3》完全不一樣,細心的讀者可以看看下面這張圖,看看這四個人的帽子,特別是那兩顆紐扣的位置有什么不同。王云山郭勛魁的帽子確實比李云龍楚云飛的好看,但是他們的帽子會在冬天讓他們丟掉耳朵——這也是某些人“經過深入調查研究”得出的結果:只要平展好看就行了,至于“帽耳朵”能不能放下來就不重要了,反正大家也沒見過實物。但是一部分人沒見過,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筆者是北方人,現在北方還有地方出售類似的帽子。
細節決定成敗,如果你只說自己是《雷霆戰將》而不說是“有歷史原型”的《亮劍3》,甚至干脆說自己是穿越劇,那么大家也就當笑話看,誰也說不出啥來,因為《亮劍3》畢竟沒有“承諾不首先使用燕雙鷹。”但是跟抗戰歷史沾上了邊,就不能不小心謹慎了。寫到這里,筆者忽然想起了《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的一段文字,如果王云山郭勛魁上過中學,并且學過語文和歷史,就應該對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有所了解,就一定會記得這樣的話:文藝工作者同自己的描寫對象和作品接受者不熟,或者簡直生疏得很。
我們的文藝工作者不熟悉工人,不熟悉農民,不熟悉士兵,也不熟悉他們的干部。許多文藝工作者由于自己脫離群眾、生活空虛,當然也就不熟悉人民的語言,因此他們的作品不但顯得語言無味,而且里面常常夾著一些生造出來的和人民的語言相對立的不三不四的詞句…特別聲明:以上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不代表新浪網觀點或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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