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物多有吉祥寓意。數千年前,我們的祖先已視某些動植物為吉祥物,甚至以龍、鳳、麒麟等為“瑞獸”。這種把動植物轉化為吉祥象徵的例子俯拾皆是,除了表達百姓對福澤祥瑞的期許,還在不知不覺間,引導人們以樂觀的心境面向不可知的未來。先談一談瑞獸。中華民族自稱龍的傳人,以龍作為華夏的圖騰。
《說文解字》對“龍”的解釋是“能幽能明,能細能巨,能短能長;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潛淵”。龍的形態可謂變幻至極,玄妙無比。在遠古時代,龍已是地位崇高的靈獸,能行云布雨,通靈變化,力量足以影響天下蒼生,因而成為帝王的象徵和標識。古代帝王奉為“真龍天子”,君王登基即位稱為登上“九五之尊”。
所謂“九五”,即《易經?乾卦》爻辭所描述“飛龍在天”的象徵。談了龍自然要說鳳。按照《說文解字》的解說,鳳是神鳥,“見則天下大安寧”。鳳頭頂美麗羽冠,身披五彩翎毛,形態綜合了許多鳥類的特點。鳳是傳說中的“百鳥之王”,標志吉祥、太平和政治清明。又因鳳見有奇珍異寶才會下凡,地位尊貴,遂成為皇后的象徵。后來民間百姓也以鳳為吉祥物。
在傳統婚禮上,鳳成了新娘禮服和頭飾上的裝飾,代表吉祥喜慶。龍常與鳳合成一對,象徵夫婦,故有“龍鳳呈祥”之說。還有一種叫“甪端”的神獸。據古書所載,甪端是獨角獸,鹿形、馬尾、四爪,日行一萬八千里,更兼通曉四夷語言,一張口便帶來福瑞,古人遂以此獸的形象做成香爐,當煙從獸嘴冒出來時,便成了祥瑞之煙。
自春秋至今,香爐上的瑞獸全都是甪端,不少人還以為是麒麟呢。例如以形影不離的鴛鴦祝愿夫妻恩愛。古時獾也是夫妻和順的象徵。獾體形如狐貍,覓食時總是成雙成對,加上“獾”與“歡”諧音,兩隻獾在一起成了合獾,所以古人會把合獾玉雕送給新婚夫婦。與獾一樣,蝙蝠因著名稱與“?!敝C音而奉為吉祥物。
中國吉祥文化很重視福祿壽三星。據《尚書》所云,福有五種,即壽、富、康寧、愛好美德和能得善終。蝙蝠的“蝠”與“?!蓖?,因此歷來代表福氣。古代流行五蝠圖案,寓意五福臨門。鹿自古已是吉祥動物,原本代表健康快樂。按照《說文解字》,“祿”的音義均來自“鹿”,鹿遂成為祿的象徵。另外,古漢語“羊”通“祥”?!把颉奔扰c“祥”諧音,又與“陽”同音,羊便成為吉祥光明的象徵。古器物銘文多刻有“吉羊”二字。《漢元嘉刀銘》:“宜侯王,大吉羊”;
《博古圖》漢《十二辰鑑》:“辟除不羊”,皆以“羊”為“祥”。新春賀詞“三羊恊泰”,本是“三陽恊泰”,源于《易經》以正月為《泰》卦,而《泰》卦有三個陽爻,寓意冬去春來,陰消陽長,有吉祥亨通之象。中國傳統吉祥圖案以三羊代表這個意象。商代出土文物有雙羊尊,漢墓中有羊形鎮墓獸,藏族更將羊頭懸于門外,以鎮宅辟邪。中國傳統文化也很重視鯉魚,因為“鯉”與“利”諧音,“魚”又與“馀”同音,因此鯉魚象徵財利有馀。
因著“鯉躍龍門化成龍”的傳說,鯉魚又與進第和功名拉上關係。唐代詩人章孝標有一首《鯉魚》詩:“眼似真珠鱗似金,時時動浪出還沉,河中得上龍門去,不嘆江湖歲月深”,以鯉魚之力爭上游,比喻只要自強不息,一朝出人頭地,經歷多少艱辛也是值得的。世上每個民族都有吉祥文化,背后富含精神和心靈意義。
人們祈福致祥,託物寓意,給個人、家人燃點希望,增強自信。不論吉祥文化是否帶有迷信色彩,吉祥文化對個人心靈所起的調和作用,相信也是值得肯定的。